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冒出了一句:“楼静远是张小林的妻侄子啦!”
这一句话,仿佛死水微澜,码头工人顿时跃跃欲试,争先恐后起来。
“对,楼静远还是杜镛的门生呐!”
“他是青帮弟子,‘学’字辈的后生啦!”
“册那娘,伊就是個哈巴狗,没有‘三大亨’撑腰,伊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扰扰,不过片刻工夫,就把楼静远的家世背景捅个底儿掉。
刘雁声不慌不忙,耐心等待大伙儿说的差不多了,方才抬手示意,连声道谢:“好好好,多谢各位弟兄,原来这就是楼静远呐,了然,了然!”
言罢,他又重新走向楼静远,低声问:“楼经理,他们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楼静远念叨了几句,忽又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拔高了嗓门儿,“他们说的对!张小林是我姑爹,杜镛是我师父!”
“去你妈的!”李正西又砸下一拳,“你他妈横什么横,我打的就是张小林的妻侄儿,杜镛的门生,你有话么?”
“没有没有!”楼静远哀声乞怜,“别打了,别打了!”
刘雁声也觉得过了,于是连忙朝西风摆了摆手,接着又问:“楼经理,知道我们为什么抢你码头么?”
楼静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是真不明白斧头帮为什么要跟“三大亨”作对,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殃及他的金源码头。
其实道理很简单,江家想要在十六铺码头安插耳目,并愿意为此向“三大亨”拜码头、求合作,可惜合作不成,反遭冷眼臭骂,那没办法了,江家只能联合其他帮派去抢一座码头。
只不过,这其中的缘由,不便于明说罢了。
不仅不便明说,反而还要有一份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刘雁声立刻冷下脸来,当场呵斥道:“因为你对皖省劳工不敬!我问你,前不久,金源码头是不是无故开除了所有皖省劳工?”
楼静远愕然道:“我、我是把他们开除了,可是……”
“可是什么?”刘雁声面色阴沉,“你想好了再说。”
可是他们当中有斧头帮的眼线?
楼静远很快便意识到,就算他真这么说,也根本无济于事,因为那些皖省劳工,不可能全都是斧头帮的人,即便是,他们也不会承认,考虑到先前的种种作为,缄默或许更好。
见他不再说话,刘雁声便环顾左右道:“各位弟兄,斧头帮抢码头,不是为了抢地盘儿,而是为了保障同乡劳工的权益,这种明目张胆歧视异乡劳工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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