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只觉无语,但并未揭穿。裴徽不知内情,也不动声色。
潘瑾愣了愣神:“既是战俘,那此事便容易了。拿矿换饭食就好!”
“好,潘佐丞所言本官都已记下。”徐庶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站起身来,侧脸看向裴潜:
“文行,该问的话已经问过了,你我这就起程返回北宫吧。”
裴潜心中念头微动,点了点头:“文季,我与元直先回北宫里去了。若有后事,我会请中书传讯于你。”
“好。”裴徽拱手:“徐侍中慢行,兄长慢行。”
兄弟二人既然要通过中书传信,那朝廷或者陛下本人,应会作下非常正式的分派。
徐庶、裴潜二人策马离开之后,一时却没直接回洛阳城,而是在洛水之旁的矮堤上步行了起来。
这堤坝乃是今年夏季洪水稍退之后,朝廷征调洛阳左近百姓修成的。洛水此时也已冰封,从矮堤上向着洛水流淌的方向极目远眺,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这倒是一个新思路了。”徐庶一边走着,一边捋须说道:“大魏缺铜,此前河东、彭城铜矿开采不易,大魏铜钱流通的又少,此时便被搁置下来了。如今朝廷降了屯田税率,眼见到了太和六年、七年便要全面下调税赋,市面上的五铢钱定然不够,还是应早些储备铜料,以备来日之需。”
“既然缺少掘矿之人,鲜卑诸部又将大战,倘若操作一番,大魏获个数万人应当不难。”
裴潜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声气:
“那潘瑾不是说了吗?诸事之中挖矿最苦,若真用了鲜卑人挖矿,那些官吏对胡人又不会怜悯同情半点,只怕会损伤如今朝廷煌煌圣德啊。”
徐庶却笑了起来:“文行且收一收,这是在洛水边上,又不是在宫中陛下面前,不必说这些话。”
“蜀国征讨南中,在南中蛮夷征调人力资财,何时怜悯过半点了?吴国数十年如一日讨伐山越,毁坏山越土地、逼其出山,使之成为军户,驱使作战或是作为徒吏,如同牛马一般,又何时怜悯过了?”
“陛下虽说行事仁慈,但毕竟也是曹氏子孙,文行莫要担忧太多。太和二年赤亭决战之时,前方血流成河,陛下在帐中与大将军等人弹棋,镇定自若,此事我可是听过的!”
裴潜也轻笑了一声:“那就等着看看吧。如今还未到年关,鲜卑那边闹将起来怎么也要到春日了,时间足够大魏操弄的。不必担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