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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户的门打开了,妇人们打着伞提着油纸包互相串门,给邻居送点心送芝麻叶。街上又渐渐热闹起来。
陆沉忽然看到旁边贺平安家的门也打开了。出来的是一对夫妇,男的搬着一个圆凳,头戴一副方方正正的乌角巾,身着深色儒服,飞眉凤目长须,神形端正。女的身着藏青色长袄,打一把鹅黄色油纸伞,举在那男子的头顶上。
陆沉想,这二人应该就是贺平安的双亲。
男子撕下去年的对联,从袖中掏出一副新的,房檐很窄,只能挡一半的雨。女子站在后面,把伞举得高高的。贴完门两旁,男子踩在圆凳上贴横批,打伞的女子就够不着了。男子回头道,“你进去吧。”
女子收起伞站在屋檐下等自己的丈夫。回身时望见了一直在往这边看的陆沉,并不以为怪,而是冲陆沉点头笑了下。
陆沉想起,贺平安见了人,也总是这么笑的。贺平安长得不像母亲,更像父亲。但是一双眉毛却与母亲如出一辙。如山水画中的淡墨远山,被白雾笼罩着,只露出山尖一弯浅浅的月牙儿。
陆沉想了想,便朝这对夫妇走来。“这位先生,可否让我进来避一会雨?”
男子的手往屋里一指,“有请。”
跨入门牙,便进到了贺家。
首先映入眼的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细窄,十步宽,三步长。东西两个方向分别种了一棵桂花树与一棵栀子树,地上铺了一条小小的鹅卵石小道连接在两棵树下。
三步便走上台阶,到了正堂。正堂同样很小,家具也很旧,掉了漆裂了缝,雕工却很雅致,反倒衬出了一种陈旧的美感。
“在下贺筝,敢问阁下大名?”
陆沉回头,那男子正搬着凳子步入正堂来。
“我叫陆……归。”陆沉说道。
“陆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贺筝问道。
陆沉点头。
“过年了也不回乡吗?”
“不回了。”
这时贺夫人提着水壶过来,给陆沉与贺筝一人倒了一碗姜汤。
“今年雨水多,这几日更是冻到了骨头里。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陆沉说了声“谢谢”。
心道,这对夫妇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
陆沉在正堂坐了好久,几次欲言,最终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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