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说了,不信你问马夫!”卫伉躲到满头虚汗、战战兢兢的家仆背后,露出两只眼睛,继续信口雌黄。
外间的天色已完全黑下来,长平侯府偌大的庭院里夏虫声声。扩建大将军幕府而留下的砖瓦泥石的气息,从院墙外随风飘入。
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难眠。
晚饭时院外依然在施工,嘈杂声砰砰不断。二舅有些头疼,没吃饭便直接睡下,家仆送了些饭菜到他房中,不久又几乎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外间厢门开启,脚步声朝我这边行来。我屏住呼吸,暗暗期盼此刻二舅能推门进我房间。
黑色的身影掠过我的窗棂,渐渐远去。长久的空寂之后,脚步声再度响起,窗棂间那个熟悉的身影返回,随着“吱呀”一声,消失在隔壁。
悬着的那颗心坠下,胸腔随即泛起酸疼之感;黑暗中,连呼吸也变得不再顺畅。
我把心一横,掀开被窝钻出来,摸索着走出厢房。
屋内烛光微弱,榻边搁着水杯和一包冰块。男人见我推门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朝榻里挪了挪,转过身去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