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算什么时候说?”
“等朕回来陪你用晚膳。”
因她孕中多思多梦,暖玉阁点的是安神香,一缕缕沁入心脾。他尾音已在耳边模糊,雨露像安下心来,阖眼后长睫在他掌下微微颤动,意识慢慢昏沉。
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
直到幔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画春正带着几个小侍女,轻手轻脚地整理内务府送来添置的东西。许是尚仪局的女官精心挑选过一轮,每一样都是妃仪之上最为精贵的,朝服亦是绣娘连夜赶制,搭在架子上时缕缕丝线都在日光下泛金。
“几时了?”雨露掀开幔帐,下榻踩进那被垫了几层棉垫的锦履走了两步,懒洋洋地问:“陛下还没回来?”
“申时刚过,”画春忙过来扶她,打趣道:“娘娘别急,陛下现在把咱们暖玉阁当金銮殿宿,早晚要回来。”
雨露便坐在榻上吃几块点心垫过肚子,又拿起还没绣完的花样来,银针带着明黄的线穿梭数回,落成小老虎的半只耳。楚浔夜里回来总不许她多绣,怕她伤眼费神,于是小老虎的脑袋到现在还没绣完。
其实他不与她说,她反而会想得更多,绣着绣着便走神。
银针刺破指尖时,雨露还在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好被筹谋的。没有,她想,那么幕后之人矛头对准的一定不是自己,而是通过她有孕影响的什么人。
是楚浔。
不得不承认,他眼下实在很有些为情乱智的模样。金銮殿住不进后妃,楚浔便几乎日日宿在暖玉阁陪她,像是为了补回冷落她的前半月,又罔顾礼法将她在一年内晋了第叁次位。
思及此,雨露越发觉得不妙。
她不想自己和孩子,变成别人用来桎梏他的工具。
“传膳吧。”
楚浔回殿时瞧见那盘被她吃了一半的点心。
林雨露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来看,差点又扎一回手指,于是被他扯了放回绣笼。
“在想什么?”
“想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查到了什么。”
楚浔顿了顿,又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点心,语气淡然:“真要听?不如先用过晚膳?”
“要听。”雨露几口咽下那块点心,神色更加认真,对他说:“陛下不说,臣妾会想得越来越多,到那时便不止是绣花扎了手,若是走路时跌跤呢?”
楚浔无奈道:“说了,只怕你想得更多。”
那服毒自尽的药侍身上已没了任何蛛丝马迹,于是顺着她先前所查,他叫贺长风带人去了那药侍安置家人的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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