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溪水。
窄院外侧,摊贩云集,热闹欢庆,甚至可以透过向北的木栅栏,看到护城河的东面。
山月再次喟叹:“这小院子真好——京城居,大不易,这小院又安静又漂亮,甚至还能看到禁宫.竟被你赁到。”
程行郁笑言:“许是缘分。我找到牙行第二日,便被荐了这处小院,在城中,四周热闹干净,巷口便有一间药铺,离薛南府也不远。”
山月深以为然:“赁房,缘分很要紧。”
程行郁亦深以为然:世间任何事,缘分都很要紧。
恰好,一溜形色各异的马车依次过护城河,在禁宫东偏门停下,遥遥望去,有四五名衣着端肃、华服云鬓的贵妇人递上名牌,依次入宫。
门口的禁卫,像是在校验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山月缓缓坐直身,蹙眉凝望。
程行郁顺着山月的目光看过去:“一连几日都这样,好些贵妇出入禁宫,宵禁时出来,马车便停在响水巷中——我远远看过,马车车辙上落款不一,多是侯爵、宗族、勋贵之家。”
山月愈发蹙眉。
思索之际,门外响起迟疑的“叩叩叩”三声。
木门本就虚掩着,门外之人不知恭候多时,实在等不到院落中的人开门出来,就只好敲门打扰。
“请进。”程行郁开口道。
山月回过神来,扭头望去。
是落风。
落风态度恭谨,拱手先向程行郁作揖,再向山月躬身问礼:“.常家周夫人过来了,听说您不在府上,便留了一封帖子就走了,瞧着她神色颇有些着急.”
山月周身的松弛与自在在一瞬之间全部消失。
紧绷重回脊背。
山月腾地站起身来,转头便同程行郁告辞:“我先回去,你若有事,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
程行郁点头:“.你小心。”
山月行走得匆忙,竟没注意到,窄院狭草夹杂之中的那棵大树,也是一棵枣树。
新绿的颜色、抽枝的方向,与薛南府里外的那两棵枣树,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