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彼此间全都惶惑不安,不知所措。
他们当中,固然有王老九的眼线,但其中绝大多数,却并非斧头帮成员,甚至就连斧头帮的名号也闻所未闻,如此莫名其妙地丢了饭碗,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楼经理,那个……为啥要赶我们走啊?”年长的码头工人讨好地笑了笑,目光中多少带有些许侥幸。
“傩是耳朵聋吗?”楼静远拍案瞪眼道,“刚才不是说了么,几个最近表现不大好,还问什么,走吧走吧!”
“具体哪里表现的不好,你总得有个说法吧?”年轻的码头工人血气方刚,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的意味。
楼静远一听,顿时竖起眉毛骂道:“册呐,侬个小瘪三给我注意点,少他妈拿那种腔调跟我讲话!”说着,他突然用手指戳了两下桌面,“我是金源码头的经理,我让谁走,谁就得走,哪有那么多原因,滚滚滚!”
这话说的极其蛮横,就连在场的打手都忍不住瞬间戒备起来,生怕这帮皖省劳工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然而,码头工人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团结。
年长者和年轻者几乎在顷刻之间,便分成了两派,随即又不断细分下去。
其中多数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没资格在外面动怒逞英雄,人便愈发怯懦卑微,只顾媚上讨好。
“别别别,楼经理,有话好商量啊,他们那帮年轻人不懂事,您别把我们也带上呀!”
“是啊,楼经理,我们老哥几个可都是您手下的老人了,您再通融通融,不行就罚工资,别砸我们饭碗呀!”
年轻的码头工人虽然气盛,但都知道楼静远是张小林的妻侄儿、杜镛的门生,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心里在想:兄弟,上啊,你上我就上。
那个心里却在想:你不上我怎么上?
于是,几个人杵在原地憋了半天,最后全把怒气撒在旁边的年长劳工身上了。
“老唐头,你少他妈满嘴喷粪,谁不懂事了,我哪天干的活儿比你少?”
没过多久,还不等楼静远再说什么,码头工人内部两派就先吵了起来,闹了小半天,结果谁也没留下来。
随后,陆会计又想尽各种办法,将工钱轮番克扣过后,才将众人放走。楼静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地扫除了金源码头上的皖省劳工。
类似的事情,尽管在十里洋场的码头上时有发生,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排挤异乡人却是头一回。
陆会计见了,难免有些不解:“楼经理,侬平时最爱用皖省来的人,今朝为什么要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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