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在这时候,一道人影突然走进眼角的余光。
“嗬,薛掌柜,怎么自己一个人坐这呢?”
耳边响起一阵黏腻、油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那人便已然在对面坐了下来。
薛应清蓦地怔住,见来人两只小眼,一脸雀斑,这才想起来对方是占爷的义子关福。
只愣了半秒钟,她便立刻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毫不慌张,更无惶恐。
“燕字门”向来讲究“以身入局”。这种情形,她早已见惯不怪,岂有随便怕的道理,于是当即换上笑颜,轻声问候:
“呀,这不是双城的关少爷么,真是巧了,怎么在这碰见你了?”
“薛掌柜,你还记着我呐?”关福笑眯眯地说,看起来倒也没什么歹意。
“这话说的,昨儿才见面,我怎么能忘了呢?”薛应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问,“你来哈埠办事儿?”
关福不由自主地看向杯沿儿上的唇痕,说:“嗐,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特意来看看薛掌柜,呃……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薛应清秀眉一挑,见他那副德性,心里便明镜似的看出来,这又是个不争气的臭点子。
按江湖规矩来说,此举实属不敬。
薛应清心里憋火,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不仅不怕,反倒顿时起了玩儿心。
“关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半是埋怨,半是失落地说,“敢情昨儿见了一面,咱俩到现在还不算朋友呐?”
“哎哟,别别别,薛掌柜,我可没这意思啊!”
关福慌忙解释了两句,随即又扭扭捏捏地说:“咱俩当然是朋友,不过……此‘朋友’非彼‘朋友’……实不相瞒,我吧,主要是想跟薛小姐交交心。”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
正说着,薛应清忽地把头一低,小脸说红就红,仿佛是洞房娇羞时,巫山云雨后,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问:“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这话说得是真撩人呐!
关福听了,简直是抓心挠肝,浑身刺挠,跟火燎似的,恨不能直接光膀子一头扎进松江里凉快凉快,差点儿没把自己烧死。
“我就说,我就说你昨天看我的时候,那眼神,明显就是话里有话!”
闻言,“雪里红”立马别过脸去,半是幽怨,半是嗔怒道:“你看出来就看出来吧,非得说出来干什么,你这样,倒显得我不矜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