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时从秦州得胜归来,大赦天下之时也不差虞氏一人,便将她从冷宫中放了出来,留在洛阳北宫不甚合适,就将她遣往邺城旧宫居住,与她一处偏殿闲居,衣着、饮食、用度一如寻常贵嫔,已是仁至义尽了。”
“结果朕今年从辽东回军,路过邺城之时,特意去邺城旧宫里看了她一眼。四年未见,她却还在幻想旧事轻轻揭过,想重回洛阳!”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曹睿叹了一声:“朕是你们的皇帝,也是你们的夫君。北宫是朕的家,此后勿要随便跪了,朕不喜欢与你们生出太多隔阂来。”
“是。”几人纷纷应下,而后起身站起。
曹睿虽然还有些酒气,但眼下说起话来,却全然没有了醉酒的感觉。
“你们说虞氏可怜吗?可怜。可恨吗?也可恨。但她的罪过归根结底就是祸从口出。话一出口,就如木已成舟,无法再改,悔也无用。朕与你们说这些,非是要恐吓你们,而是真想与你们推心置腹,好生聊聊。”
“你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世间险恶见得不多,不晓得后宫平静之下的凶险,皇权本就是这世上最凶之物,后宫与皇权极近,还能和善到哪里去吗?且不说大魏,单从汉朝来论,吕后斩断戚夫人手足,挖眼去耳,置于厕中做成人彘,骇不骇人?”
“再拿后汉来说,汉章帝的窦皇后因善妒憎恶连杀后宫四妃。汉和帝的阴皇后因妒而行巫蛊,被罢黜到冷宫居住,连累其父也一同身死,全族流放交州日南郡,远如天边一般。汉安帝的阎皇后鸠杀贵人害死皇嗣,汉灵帝的宋皇后被人构陷,连同父兄皆死。何皇后又鸠杀王美人,逼死董太后,后又被董卓所杀。”
曹睿说到这里,毛妍此时已经害怕的微微颤抖,甚至开始啜泣起来了。郭瑶与孙鲁班的头也愈发的低了下来。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在后宫也没有名师授业,她们虽说按照曹睿的要求读过些史,却从未读得这般细致过,甫一听闻,倒也被吓得不轻。
“妍儿,勿要哭了。”曹睿轻叹一声,伸开双手示意毛妍过来,将其揽在怀中安抚了好一会儿。直到啜泣声从渐渐变响、又逐渐弱了下去,这才放好。
曹睿道:“朕今日与你们说这些,不是为了恐吓你们,而是真心在与你们讲道理。朕不仅要前朝政事平顺,后宫也要安稳。以汉时那么多故事来看,要么是皇后残害嫔妃和皇嗣,然后再被人所杀。要么是妃嫔们构陷皇后,最终谁也得不到一个好下场。”
“太和一朝,为了避免后宫中的这些事情,朕不再设皇后之位,贵嫔就是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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