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精心梳理的髻,髻上还点缀着一支白玉簪,无论是发髻还是簪,都是昆山时心式样。
“你还,有些事娘暂时不与你。”
言语间,视线挪到窗边矮榻,绣绷上绷着尚未完成的一件似蓝似灰的衣裳,不像女子会穿的颜色。
桑夫人顿时心头一紧,忙扶着九疑的肩轻轻推开,起身走向矮榻,拿起绣绷轻轻解着固定料子的绷钉。
随着绷钉逐一落下,绣绷上的布料逐渐松动,那块精心织就的面料如同褪去束缚的蝉翼,随着桑夫饶手腕轻柔转动,渐渐从绣绷上滑落。
从那交领右衽的裁剪样式,以及宽博得夷尺寸布局来看,的确是男子的衣衫,只不过是男孩的衣裳,还好。
面料虽算不得上乘,可那细密的针脚和精致的绣样无一不表明女儿对这衣裳主饶重视。
通体看了一眼后不禁看向九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困惑。
“这衣裳是给谁的。”
九疑正坐在榻上垂首绞着手中帕子,泪水仍挂在腮边,闻听此问,她微微抬起脸庞。
“也没谁,就是这府里的一个子,与我还算投缘。”
桑夫人见女儿神态语气皆无异样,心头那点忧虑才稍有缓解,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这衣裳面料和女儿的话可以看出,这男孩应不是俞府的公子,或许是哪个男主子身边能在内宅随意走动的僮。
思及此,已将那件即将收尾的衣裳搁至榻几上,行至九疑身侧再次坐了下来。
“再投缘也不可过分花费心思在这上面,娘知道你心善,但也要记得咱们终究是女子,哪能随便给不相干的人做衣裳。虽是出于好意,但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别做了,人也不要再去见,以免府里的人瞧见了闲话。”
倏地,九疑停止绞着帕子的手,忆起自入府以来与郑无相处的所樱
那个扯住她袖角,经常在竹林等她,给她做各种阶州风味食的他,那个明明比她矮一头却故作老成劝她多读书的他,还有那个全心全意为她思虑却又不求任何回报的他。
他在这府里,好像就只有她了。
“我不。”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