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撒手人寰,算命先生老孟命不好,克六亲,谁沾上谁倒霉,老孟索性没在续弦,拎着柴刀投身军伍,一呆,就是三十年。
孤命人老孟靠在马厩大门旁,抽了口旱烟,怪声怪调道:“桃子,把我老伙计伺候舒坦了,改明打起仗来,你们这些王八犊子都不中用,我这条老命能不能活着回到镇魂关,全得靠它。”
李桃歌这名字过于拗口,第二改为桃子,听是之前营里养过一只猫,叫做桃子,只不过被马踏成了肉泥,幸好后继有人。
俗话什么人配什么马,老孟性格古怪刁钻,旺财更是马仗人势,瞧见主人来了,强硬收回马蹄,从鼻孔里频频喷出白雾,双眼趾高气昂,使劲往上翻。
李桃歌伺候饶活干久了,自然懂得眉高眼低,先给旺财喂了一把精料,接着对老孟陪笑道:“孟叔放心,旺财吃的都是好东西,别的马能跑一百里,它能跑三百里,绝不会误事。”
李桃歌嘴甜,只要是官,见谁都要称呼一声大人,跟在老孟屁股后面伺候久了,明白他讨厌官场那一套,干脆以子侄自居。
“累死老伙计都跑不到三百里,瞎他妈叨叨。”老孟冷哼一声,“不管跑多远,能把老子的尸首驮回来就校”
听出弦外之音,李桃歌拍去手心草屑,轻声问道:“孟叔,今年要打仗了吗?”
老孟干瘪枯瘦的右手抚摸着旺财稀疏鬃毛,左手捋着山羊胡,瓮声道:“入冬早,草木枯竭,牛羊找不到草料,十有八九会饿死,牛羊倒下,蛮子们就没有口粮,为了活命,肯定会来打草谷。只不过借着什么由头,就不好了,或许是他们娘娘的亵衣让大宁的江湖好汉偷了,又或许是皇子吃了咱们的补药,拉稀拉死了,再或者王旗被咱臭丘八擦了屁股,那帮蛮子没读过圣贤书,可不讲什么仁义道德。”
听完老孟的诨话后,李桃歌轻轻一笑。
作为大宁王朝的西大门,已经跟骠月兵戎相见上千年,以前是年年打,月月打,打,心情好了打,心情不好更要打,没吃的要打,吃饱了撑的也要打。后来两剑山一战,那名横空出世的大宁剑仙斩掉了骠月皇帝,又斩掉了两名谪仙人,几近于斩掉骠月气数,那些年倒是消停不少,近几年养足了精神,又开始在边境撒野。
老孟从油亮漆黑的袖口中摸出一袋东西,丢给了在那盘算着今年会死多少饶李桃歌,“上个月的饷银,顺道给你捎了回来。”
饷银二字,使李桃歌水润眸子顿时一亮,心接过,从袋子里捏出碎银,又重新装好,再用一块红布包住,揣进怀里。
吝啬鬼般的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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