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了,抱歉。”江公子立刻道歉,之前还以为是给花娘、雅妓写信,这是可以调侃的,对于朋友的妻子,那是必须尊重的。
贺广泰摇头,说起表妹,也让他打开话匣子:“表妹身子骨一直不太康健,蜀中名医,能请的都已请过。江兄见识广,可有善妇人病症的名医推荐?”
江公子思索片刻,无奈摇头:“可能只有太医院了。”民间没听说哪位大夫擅长妇人科,太医院常为公卿贵妇诊治,倒可能有些心得。
贺广泰接着摇头,太医啊,他们如何能请动。若有太医是蜀中人,致仕归乡,他们倒能去看诊。带着表妹千里迢迢去京城,这就很不现实了。路上的颠簸,足以要了一个健康成年人半条命,更何况表妹这等纤纤弱质。
两人相顾无言,江公子看到旁边院子还亮着灯,随口转移话题:“高贤弟倒是好兴致,这么晚还不歇息。”
“改日当劝劝他,何苦拿一女子做赌注。”贺广泰叹息。
“他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只要不闹出人命,即便纳一农女为妾,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公子自然而然站队自己的朋友,“况且,我看哪位谢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贺广泰为人质朴,对女子、对弱者充满怜惜,叹道:“都是为了生活,并非大jian大恶之辈。”打人、伶牙俐齿的确不符合贺广泰这样的士大夫对女子的审美,但要说她如何离经叛道,也够不上。
江公子不再评价,心里却有一杆秤。他长于侯府富贵锦绣之中,见多了女眷勾心斗角,谢寒梅给高欢下套,他开始没看出来,后来怎么会发现不了。枉他以为这是一次愉快的游学,有这等充满算计的女子在,和她搭话都是浪费时间。
对于谢寒梅的讨论只寥寥数语,此时,这两人都不知道,命运会让他们有更多、更深的交集。
回到灌县,谢寒梅挑了个人多的时候,把自家茶叶送进了高公子暂居的宅子。专门雇了一队人,挑着整整齐齐的担子,茶叶用油纸包成圆柱形,再装进编得精致的竹笼里,外面还帖着一张大红纸,“青城雪芽”四个墨字旁一朵梅花标记,下书谢氏两个小字。这样精致的包装,再长长一串挑起来,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风景。
早就说过,高家是以商起家的,当年给太祖提供过粮草的豪富,如今本家做官,旁枝经营着偌大的商业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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