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乱世之中,只有胜者与败者,胜者可以去谈仁义,弱者只能被抛弃,自古以来就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义和奸恶,凶残和柔软,这些都不是从表面上看出来的,莫说你法正看不懂我曹操,即便是他关麟,也一样看不懂我曹操…”
说到这儿,曹操似乎察觉到,他话多了,也密了,他本不该对法正说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法正,又让他想起了郭嘉,想起了那段他与他的影子一道的故事。
“法正啊,都这时候了,孤就对你说句真心话。”
“其实从那一日飞球降落五丈原,从孤见到云长的一刻起,孤就知道,孤已经输了,孤输的一败涂地,也是那时,孤就已经做出了今天的决定…”
“哈哈,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见到玄德站在那高台之上,孤这样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孤输给他…但在孤离去之前,却有那么一些事儿需要做,一些后事需要安排…”
听到这儿,法正默然。
过了片刻,他才问:“是漠北胡虏,还有…你族人的安危——”
“这是一件事!”曹操眯着眼:“孤一生…罢了,罢了,本不该与你说这些…”
曹操那方才高亢的声调,突然就戛然而止。
他淡漠的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白绫,然后站在桌子上,将白绫悬寄于房梁之处。
“不过是死,孤何惧死?死不过就是凉爽的夏夜——”
“但王有王的死法,王也有王死后的意义——”
听得曹操这么说…
法正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他本想告诉曹操,马超、灵雎、张方已经在赶来刺杀他的路上,让他考虑清楚,是用怎样的死法!
可似乎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王…的确该有王的死法!
终于…
当那白绫悬起,当法正走出这屋门,小心翼翼的关好了门窗。
昏暗的烛光下,曹操那发黄的脸,却比往昔…任何一刻都要淡漠。
他已经不用再追溯什么了?
脑海中、记忆里…该闪过的画面,都已经呈现过了…
他这一辈子喜闹,不喜静…就让他临终最后一次…静静的、静静的,独自一个人走向这段陌路吧。
“二十年来,孤平黄巾、定河北、征乌桓、收荆州,天下九州得其六,遂有中原之一统!”
“四海之英雄,没有一个能胜过孤!”
“可孤亦有大罪,天下未定,战乱未平,苍生离乱,田园荒芜,白骨于野,千里鸡鸣,这一路走来,孤是创造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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