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孟九轶曾以为这种恨早在心里生根发芽,但亲情是让人很讨厌的东西,哪怕用尽所有意识抗拒,本能都是想要靠近。
孟九轶看着她,问出了这么多年想问的,“你有没有想过,即使当年嫁个普通人也能过得不差。”
一段沉默横亘进来。
莫如月叹了口气,“九,我知道你一直心有芥蒂,但生活有很多需要我们妥协的东西。”
她最初孟父和她才是光明正大,他们从校园认识,都准备要迈进婚姻殿堂,孟父承诺娶冯冉只是还恩情,几年之后保证回到正轨。
可她并没等来那,相反冯冉还有了身裕
“那个时候妈妈快三十多,已经没有后路了,嫁给普通人意味着挤公交住楼房,为零买菜钱和人争得头破血流,我不愿意让你们生下来去过那种日子,至少现在我们得生活,是平凡人绝对没有的。”
什么生活?
是明知道孟父是个靠不住的男人,还是义无反顾跳进这个坑里。
是每个月都得去伸手要钱;还是她每必须得去伺候孟太太;是日复一日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这个圈子她们根本融不进去。
孟九轶想问,是不是不用跪着,也能活。
孟九轶没有话,莫如月摸上她的脸,“妈妈对不起你,我只要一想到当年你最需要我的那,我却不在九州,就心如刀绞。”
突然听到她旧事重提,有一瞬间的心慌涌上来让孟九轶眼前眩晕。
莫如月也不敢多提这个,眼神带着哀求。
“妈妈给你道歉,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别不理妈妈了,好不好?”
她老了。
孟九轶现在才发现,昔日容光焕发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她心头盘踞着恨意的参大树好像随着年复一年,早已枯萎落叶。
她帮莫如月把泪抹掉,什么都没。
莫如月走后,孟九轶收拾东西想要离开孟宅。
每次回来都搬一点,整个房间都快被她搬空了,她这次打算带些书走,抽到书架第二层时,某本杂志也跟着掉在地上。
孟九轶低头一瞧,随之愣了愣。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从她肩膀斜照上脸蛋,源源不断的热度漫进胸口,留下无所适从的紧缩福
其实,莫如月刚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她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