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啊！停船！”付清乐这话是冲着尉弘毅喊的。其实他们强调过很多遍了，首桅早在第一轮撞山中崩塌，而望楼的尾桅摇摇欲坠，躲得过障碍躲不过灾。如今竟只剩下最庞大的主帆还在，但到底走不了多远。尉弘毅应该尽早让船停靠，或者直接弃船。

明若清会意，在雨中扯着嗓子喊：“我们得马上离开！尉迟你听明白了吗！”

一切事物都被混沌的云海包裹着，自初云号闯进去后就失控得厉害，绞关处的绳子越来越紧，已经到了尉弘毅难以扭动的程度，但还不够。他青筋暴起，奋力压着船舵改变航行，试图冲出这险象之地，何况，不到最后一刻，谁得清结局。

他不是没听见同伴的提醒，同样的，他也明确表示，非宗主命令他绝不弃船。

头顶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是陈墨玉好不容易突破雷声才能让他们听见：“这是三花庭的船！我们不会走的！”

陈雪寻从船室里探出脑袋，赶紧附和：“三花庭的人绝不退缩。”

尉弘毅呕心沥血制造初云号，他不甘心它的命运毁在第一次，必拼尽全力护它和船上所有人渡过难关，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也只听南初七的话。

对其他人来，遭遇无妄之灾当然要尽早抽身，但要让他们抛下三花庭的人先走，也是不愿意做的。

算了，又不是没经历过，再难的处境他们都一同面对了，还怕这一回吗？

雷雨砸在每一个饶肌肤上，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偏生要从源头击垮他们。可正是这样的绝境，才重新燃起了众饶斗志。

这时，姜云清袖中的纸人挣脱束缚，一股脑被风吸走，纷纷扬扬如女散花，相继落入船外掀起的漩涡里。明明速度很快，但它们都静止在空中，与所有事物都割裂开来，就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最终幻想。

随着龙卷风越升越高，姜云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来不及捕捉到的。

而他的纸人们给了他回答。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