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将她的胡话放在心上，试图让她认清现实，“谁教你将人命捧得那么高？灵羽尊？他的路早就走不了了！你看看如今在高处的人物，哪一个不是背着满身命债？而你，龙族公主，多少性命因为你陨灭？你不想、不愿，可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这是你的命！你不愿走又如何？还不是被一路被推过来了？你要护谁？你又能护谁？你只能踏上那座尸山，利用他们的命去往高处！”

这些话恍如一阵阵雷击，将叶生宣从里到外劈得稀碎。

黑曜曾过，他们有一位师父，或者，那是创造他们的人。

“他对我们，很失望……”黑曜极少将自己灌得烂醉，口中呢喃无非就是这几句。

叶生宣能感受到他内心无尽的凄苦哀凉。

他怨，他恨，他后悔。

她不知道他这些情感从何而来。

他不，她也不敢过问。

黑曜常给叶生宣讲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世界，在那里，每个人都有好好活着的权利。

他，生命是最可贵的，是无价的。

而如今的世界同他理想的世界相比，如何不让人失望呢？

“我明白了。”叶生宣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泪水划过脸庞滴落进池水。

泠溯满意地点点头，潜入池底。

叶生宣出了洞府，在府门前伫立良久。她抬头看，洁白的云层缓慢游荡，淡蓝的空纯净无暇，艳阳高照，将光与热慷慨给予世间万物。

她看不见九霄庭，同所有凡人一样，开始相信，这世上并无庭，也没有什么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荒诞不经梦，等梦醒来，她的世界正是黑曜口中那个理想的样子。

人与神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是从什么时候？

黑曜曾，是庭的创立给三界定了许多规章制度，凡间也因为庭有了世代王朝。

如果，世间没有庭，没有神，只有凡人，会不会……

叶生宣摇摇头。

不会。若没有庭，理想世界也不会存在。

庭是对的，世间需要制度，需要法纪。

回到屋时，发现梁栩焉已经醒了，仰躺在榻上，轱辘着大眼睛，像是在数房顶的木头。

见叶生宣开门进屋，梁栩焉连忙爬坐起来，声嗫嚅着：“叶姐姐……焉儿又给你惹麻烦了……”

叶生宣拿出一包糖糕塞到她手上：“没事，我听你晌午又没好好吃饭，给你留了糕点。”

“桂花糖糕！”梁栩焉原本还耷拉的脸立刻容光焕发，宝贝似的将纸包搂在怀里，深深嗅着桂花的香气，“焉儿最爱这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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