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眼下这席吃得有头没尾的饭,猝不及防便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都说宴席散去之时最是落寞,从前她没热闹过倒也不觉得,如今真的经历过这么一回才算是有些体会。
秦九叶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头顶的月牙都有些歪斜,这才慢慢走上前,捡起石桌上的花墟集,转身向后院走去。
方才绕过天井中那几株芭蕉,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传来,秦九叶便顿住了脚步。
她视线慢慢下移,落在草丛中那个有些眼熟的后脑勺上。
金宝正抱着一块生了青苔的石头哼哼着,也不知是酒喝多了有些难受,还是只是不想回屋睡觉。
她抬脚踢了踢对方的屁股,不客气地开口道。
“你不跟着阿翁也就罢了,喝醉了睡在院子里若是受了风嘴可是会歪的。当初隔壁村牧牛的老朱嘴就是这么歪的。”
脚下的身影蠕动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露出半张挂着鼻涕的脸。
“可否、可否陪我说说话?”
盯着那张脸,秦九叶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想到从前她刚建起果然居的时候烦心事众多,却也只能同这废柴倾诉一二,眼下对方一脸涕泪地主动找来,她总不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人。
何况当掌柜的,不光要负责所有人的口粮,还要体察伙计们的精神状态。人若是心情不好,是不能好好做工的。
叹口气,秦九叶勉强在石板旁找了块石砖垫在屁股底下,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来。
“说吧,怎么了?”
司徒金宝沉默片刻,随即凄凄惨惨地开口道。
“你说,司徒这姓听起来多么端庄大气,怎么我爹偏给我起了‘金宝’这么个俗名呢?”
饶是心中有所准备,秦九叶闻言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