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那酒葫芦扔到一旁,随即定定望向那斜倚在软垫上的锦衣少爷,视线却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夏长而秋迟,暑热难消而严冬将至。盛极转衰,大势难违。”
那陷在一团锦绣绸缎中的少爷听到此话,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他随即便大笑起来,边笑边开口说道。
“没人同你说过,这算命要好坏掺着讲?你只挑坏的说,难怪立不起招牌来。”
“你这人,命不好、运也不好,没什么可算的。”
许秋迟收了笑容,声音中却仍有一丝兴味。
“我的命若是不好,那你的命又怎么算?”
“富贵权势便是好?贫穷草莽便是不好?这世间之事若只用此标准衡量,那钱庄的账房先生便是命理大师,人人的命簿只半页纸便能说定了,何须诸多挣扎烦忧?何况你不必心中不平,因为我的命也不好。”杜老狗的声音低了下去,双目失焦、似是透过那厚厚的马车车厢望向了不知名的远处,“不过若是推算大运,我就快要得到解脱了。可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搞不好最终要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根本不知道车厢外那红衣女子两只眼快要冒出火星子来,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长刀已穿透车帘、架在他脖子上。
“收回去!”姜辛儿的声音从嗓子深处挤出来,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我让你把话收回去!”
杜老狗只是呆呆立在原处许久没有动弹,不知是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
许秋迟故意停顿了片刻,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辛儿何必动怒?命理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也只是随口问起,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