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那并非是因为他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而是因为他如今身怀恶疾、几乎难以支撑病体。
没错,那小轿之上的人正是方外观如今唯一的掌事人,先前那急怒攻心、悲痛之下吐血昏厥的元漱清义子元岐。
李樵明白,他认得出对方,这楼里也定有其他人也认出了元岐身份。
众人都明白方外观如今还要冒险前来的缘由,就连那唱卖官自己也说,此物是元漱清的遗物。
可如今的方外观重创之下早已势同秋末之蝉,那元岐也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未出山道修”,此刻便是叫破了嗓子也未必有人会多看上一眼。眼下就算是那箱子上錾了元漱清和方外观的名字,若是不给够银子,只怕这一行人也无法将这箱子带离宝蜃楼半步。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有的只是不可言说、却无处不在的生存规则。
石台上,买家们已然站定开始出价。
不同于前期的各种慎重犹疑,到了真正的出价环节,所有人的动作倒是都很痛快利落。叫价本就只有一轮,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唱卖官便已得出结论,上前几步将其中一名买家的右手高高举起。
“恭喜这位贵客,拍得佳品!”
石台上其余众人皆是一番叹息、咒骂、不甘,随即呼啦一下子散去,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那得了铜箱子的人身上。
那是个身量不高、有些瞧不出年纪的男子,鹅蛋脸、弯月眉,整个人像是一只没有棱角的圆润面团子一般,嵌在那身板正僵硬的道服之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下一刻当袖管自他那只被举起的手上滑落时,所有方才挨在他身旁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