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正对她的视线:“在美国一个人租公寓,回国后…….”他故意停顿,直到她抬起眼睛,“还是一个人住,和您一样。”
最后四个字被他含在唇齿间慢慢碾磨,像含着一块将化未化的硬糖。窗纱被夜风掀起,扫过李旻露在裙下的脚踝。
手机在此时突兀震动,沿着玻璃茶几爬到他手边。陈越扫见来电显示时,拇指在红色挂断键上悬了三秒,终究划向绿色。他起身时带起的气流掀动李旻鬓角碎发,通话声压得低而模糊。
挂断时金属机身已焐得发烫。“有个紧急会议。”他弯腰去拿搭在椅背的外套,袖口擦过她蜷起的小指。
“可惜了。”李旻忽然轻笑,脚趾勾住快要滑落的毛毯,“本来想留你过夜,正好家里的床单今天刚换过。”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得陈越心痒难耐。
陈越的掌心在外套口袋里攥成拳头,声音却平稳:“我的错,下次给您赔罪。”
玄关处,陈越的皮鞋与她的绒布拖鞋保持两拳距离。李旻倚着门框看他弯腰系鞋带,忽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灰尘。这个动作让他们的影子在楼道墙上短暂交颈。
直到引擎声碾碎楼下的夜色,李旻才松开咬出齿痕的下唇。而陈越在第四个红灯前终于狠狠捶向方向盘,后视镜里飞起几缕他早上精心打理过的额发。
这一着棋,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