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山峦连绵起伏,十分苍翠,却有九分萧索。两人对坐饮酒,四下渐渐暗去,月过千山,映照了窗内一地白雪。
“今日……”
“当年……”
两人突的一起开口,又一起闭嘴,笛飞声眉宇间神色似微微一缓,又笑了笑,“今日如何?”李莲花道,“今日之后,你打算如何?”笛飞声又喝酒,又是笑了一笑,“杀你。”李莲花苦笑,不知不觉也喝了一口酒,“当年如何?”
“当年……”笛飞声顿了一顿,“月色不如今日。”
李莲花笑了起来,对月举了举杯,“当年……当年月色一如今日啊……”他突然极认真的问,“除了杀我,你今后就没半点想法?你不打算再弄个银鸳盟、铁鸳盟,或是什么金鸯教金鸟帮……或者是金盆洗手,开个青楼红院,娶个老婆什么的?”
“我为何要娶老婆?”笛飞声反问。
李莲花瞠目结舌,“是男人人人都要娶老婆的。”
笛飞声似是觉得甚是好笑,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老婆不过改嫁而已……”李莲花不以为意,抬起头来,突然笑了笑,“十二年前,我答应过他们大家……婉娩出嫁那天,我请大家吃喜糖。那天她嫁了紫衿,我很高兴……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必受苦了。”他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笛飞声并未听懂,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淡淡的道,“女人而已。”
李莲花呛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这般作想,只怕一辈子讨不到老婆。”他正色道,“女人,有如娇梅、如弱柳、如白雪、如碧玉、如浮云、如清泉、如珍珠等等种种,又或有娇嗔依人之态、刚健妩媚之姿、贤良淑德之娴、知书达理之秀,五颜六色,各不相同。就如你那角大帮主,那等天仙绝色只怕数百年来只此一人,怎可把她与众女一视同仁?单凭她整出你这一身肉瘤,就知她诚然是万中挑一,与众不同的奇葩……”笛飞声又是笑了一笑,“杀你之后,我便杀她。”
“你为何心心念念非要杀我?”李莲花叹道,“李相夷已经跳海死很多年了,我这三脚猫功夫在笛飞声眼里不值一提,何苦执着?”笛飞声淡淡的道,“李相夷死了,相夷太剑却未死。”李莲花啊了一声,笛飞声仍是淡淡的道,“横扫天下易,而断相夷太剑不易。”李莲花叹道,“李相夷若是能从那海底活回来,必会对你这般推崇道一个‘谢’字。”笛飞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李莲花刚才从角丽谯桌上翻了不少东西,他略略一扫,却是许多书信。只见他拿着那些书信横看竖看,左倾右侧,比划半天也不知在做什么。半晌之后,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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