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问起陛下的身体,还问陛下退居柏梁台的事。”
李霁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太后果然不是轻信之人。你如何回答?”
素女说:“妾说,陛下如今每日静心抄经,退居柏梁台,也只是为了叫太后不再为难。”
李霁听完,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轻声笑道:“多谢你为朕辩护。”他的指节轻叩御案:“还站着做什么,到朕这儿来。”
素女跪到他身侧,垂下头来。他解开她的发髻,将她揽进怀里。他接连地吻她的发际、鬓角,冷汗涔涔的每一处,温柔地低声对她说:“你一定吓坏了,是不是?”
他看她的眸色浓重,语气柔缓,锋利的气质迥然收起。她枕在他膝上,看他的眼睛,狭长、精巧、深邃的一双眼眸。迷惑人的一双眼睛。
大概正是因为这双眼睛的蛊惑,会有人为他出生入死。她怔然地想着,仰视着他的面容。他的体温传到她后脑勺、脖颈、背脊上,蕴藉温热的触感。她感到身体放松了下来,伸手抚他的脸,肌肤相亲的触感叫人感觉一切都还很真实。
她强迫自己忘掉脑海里那幕情景——
在李霁尚处病中的一个清晨,她忽然醒得早,身旁空落落的。她轻手轻脚地起来寻他,隔着半掩的帘,听见他在与人说话。
周围没有一个宫人禁军。这是一个精心挑选的时辰。
皇帝的声音:“夏安稽就任中护军了没有?”
那人答是。素女眉心一跳,辨别出那是那日她入宫,在官署里审问她那个禁军军官魏延年的声音。
皇帝斩钉截铁地说:“朕甚不自安。朝政之事,朕绝不能再多碰,让太后疑心。你传话给夏安稽,他有人事调动的权责,叫他为朕调换洛城门、雍门的守卫,越快越好。要换上可信之人。”
语毕。宫室中再无谈话声。李霁掀开帘子,他的脚步声笃定地冲她而来,停在她身侧。她伏拜在原地,闭着眼,听凭发落。
李霁对她冷笑,他疏冷的声音一度听起来如此陌生:“去向太后禀报,换取你的荣华富贵罢。”
她听见这话,眼泪霎时落了下来,心酸、委屈,千头万绪都惶惶地拥挤到她心头。他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绝情的话?难道,他认为她忍心看他再次陷入困境之中?只是在明知故问而已。她觉得胸口发闷,简直有些恨他,因为他这时突然俯下身来,紧紧抱住了她,任由她在怀中颤抖挣扎,她的眼泪悉数洒进他怀中。他说:“朕知道,你不忍见朕死,对不对?”
她下意识地含泪点了点头,听见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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