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雪不止。
地上人不起。
少爷肩头的雪,厚一寸有余。
素婉拍了拍可儿的肩背,安慰道:“十年前,少爷拜吕温枝为师,打铁时伤筋动骨受伤皆是你悉心照顾,为少爷活络筋脉直到很晚才睡去。十年后,少爷拿起剑,肩上挑的也不再是风花雪月和美酒胭脂,挑的是三江五湖,鲜衣怒马的江湖。”
素婉顿了顿,看着少爷背影,接着道:“还记得许老收留我们时,说过的话吗?”
可儿点了点头,“女子的手,可以不捏针线做女红,不拿戒尺书本相夫教子。”
素婉把裘毛狐皮大氅披在可儿身上,点了点头,“记得便好。”
总管家许金武站在芙蓉阁门口,呼出一口白气,转身走进屋内,轻步来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身后,轻声道:
“夫人,少爷年幼时便羡慕江湖上的游侠儿来去如风,姿态潇洒,即使知道岁月催人,江湖磨人,却未曾退缩一步。
夫人可知,笼中雀即使羽翼丰满,离开了笼子也飞不远,这便是夫人和老爷希望看见的?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养胸中浩然正气,行光明磊落之事,只要少爷不败坏李家门风,闯个江湖,又何尝不可?”
许金武笑了笑,拱手道:“夫人放手,雏鹰便可翱翔长空。”
李白茶美眸红肿,显然哭了一整夜,蹲在娘亲身旁,拉着娘亲的手,笑着说道:“娘,弟弟性子随您一样执着,还记得弟弟五岁时看见您和爹的书信,便日日夜夜掰着手指头数,盼着腊梅开,弟弟说腊梅开了,爹娘也就回来了,娘回来会给弟弟买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而那年,您和爹没回来,隔年您便让下人把府里腊梅全都连根拔起,因为花开了让弟弟失望了,从那之后,您就再没离开。”
李白茶把头轻轻放在娘亲腿上,笑着笑着流泪了,外头不比家里有丫鬟伺候周全,怕弟弟在外头吃苦受难,虽然万分不舍,可李家男儿没有一个孬种,紧紧握着娘亲的手,哽咽道:“如今弟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直跟在许老后面要糖葫芦吃,也不再是那个让我给他把着尿尿的小家伙了。娘亲可否剜去心头肉,让弟弟去闯一闯?只有娘亲同意,弟弟才会走的安心坦然。”
李清风的娘亲洛南妃早已泪眼朦胧,清风白茶的寓意是不争名利,偏安一偶得以置身事外,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少了一块便会要了洛南妃的半条命,一个妇道人家掌家,顾虑自然要多上许多,轻轻道:“儿子大了不亲娘,茶儿,外面雪大,给风儿披件外套吧,免得感染风寒。你爹在祖宗灵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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