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
秀才又在哭。
陈子轻试图让秀才把心里的苦闷倒出来,他好帮着开导开导,秀才偏不倒,就自己捂着,烂肚子里。
“秀才,要不我今晚在你这睡?”陈子轻迟疑道。
“崔兄无须如此。”曹秀才脆弱地吸了吸鼻子,“你来陪我,为我烧热水,炖汤,沏茶,足矣。”
陈子轻不觉得这有什么:“你昨儿不是和我大师姐,二师兄去看皮影戏了吗,你讲讲你们看的什么故事。”
秀才没有半分倾诉欲。
陈子轻的心里很不安,人一旦连话都不想说了,那就坏事了,他想了想,把黑狗留在了秀才这。
黑狗很有灵性,要是秀才有什么事,它会叫的,它一叫,陈子轻就能听得见。
陈子轻走之前望了望屋檐下的燕子,发现多了一只,他赶紧喊道:“秀才,你快出来看啊!你的花衣谈对象啦!”
秀才闻声出来,他看了许久,酸涩地来上一句:“燕子都有姻缘。”
陈子轻:“……”
秀才一阵秋风似的回屋躺着去了,陈子轻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他的日常任务二地基在摇晃,主线人物的线索停滞不前。
赵德仁下落不明,俞夫人没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听人说在哪见过她,茶铺那头只牵扯出胡老七死前留意码头动向,以及误打误撞结识孙梁成。
这不够啊。
陈子轻在义庄干着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孙梁成竟然于一日黄昏出现在义庄外头,称是戏班子里有个人在江边溺水,请邢师傅帮忙打捞。
“师傅,我们,”
陈子轻话说一半就被邢剪打断,听他道:“管琼,魏二,你们去。”
“那我呢?”陈子轻指指自己,“我不用去吗?”
邢剪敲他脑门:“你不要叠元宝?”
“好吧。”陈子轻边打量孙梁成,边掏出黄纸叠元宝。
邢剪十分“无意”地调整站位,挡住了小徒弟的视线,俯视他脑门的红印,忍不住弓腰伸手去搓。
越搓越红。
小徒弟胆大包天,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打完才知道怕,偷瞄他一眼。
到底是没再看阿猫阿狗了。
邢剪盯着小徒弟叠元宝,叠不规整就不作数,他的背后传来温和有礼的声音。
“邢师傅,孙某不便多待,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邢剪随意一摆手,不速之客匆匆离去。
戏班子的人捞是捞上来了,却没气了,尸体抬到义庄,他是外地的,想葬在平江县的话,只能去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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