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只有男人逐渐敷衍的声音。
台灯的灯罩烫手的时候,他手一松,纸落到了床上。
“念完了。”
宗怀棠嗓音嘶哑:“去给我倒水。”
陈子轻没回神。
名单上面的人只有一部分跟厂里的工人重叠,大部分怕是都烟消云散了,也有可能就在暗处飘荡,不延续原来的轨迹。
手背一疼,一块肉被宗怀棠用两根手指揪住了,他缓慢地把思绪从名单里抽离出来。
宗怀棠揪着他的手背说:“向师傅,我要喝水。”
“那你别揪我。”陈子轻说,“你揪我,我没法给你倒。”
宗怀棠不松开,还揪着他,跟他算账:“我念这么老半天,你都不知道喂我喝一口水,你的心是铁打的。”
陈子轻连连道歉,宗怀棠才肯罢休,老大爷式地趴在床边,催促他快点把水送过来。
“我在倒了。”陈子轻翻出桌上的缸子。
宗怀棠给他念名字期间,他脑子里的积分袋就没停过,哗哗哗地飘落,形成了积分雨,先不管依然是负数的账户余额,积分袋的出现能让他确定名单的真实性。
陈子轻一边去拿暖水瓶,一边回忆着名单,真的没有“向宁”这个名字。
陈子轻没接收到原主五几年的记忆,不知道他那晚是没在宿舍,还是怎么回事,总之他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