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衡轻笑一声,放下茶盏,见岑修儒仍在整理手抄的佛偈,催促道:“去看阿吟何须这些,带壶鹿丰楼的好酒,他定是最中意的。”
岑修衡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料皇帝听了,竟是当了真,有些犹豫的看看手里的东西,愈发觉得寒颤,便道:“……那样的话,一会儿,去一趟鹿丰楼吧。”
“……”岑修衡百感交集沉默一阵,终于弯起唇角,贴近在他懊恼的脸上轻吻了一记,“我说笑的。你抄了这些天,阿吟定会很喜欢……”
岑修儒低着头,半晌,只低低“嗯”了一声。
守在屏风后的宫人们见皇帝与靖安王皆起身,忙是取来了裘皮大氅为二人披上,同时,年长的领班宫女已取过伞到门口打开静候,岑修儒走到房前,才探头见到进屋不过片刻,这冬末初春竟飘起了细细的小雪。岑修儒抬头走出御书房,在绘着墨花的伞下看着飘落的晶莹碎雪。
京城的雪,总是如此来得出其不意。
“走吧。若再发呆,回来天色就太晚了。”
靖安王一面带着几分慵懒将狐皮围脖扣上,又娴熟的为岑修儒也围上,举动间他略微低下头来,仔细的扣着有些难弄的相思扣。见他那眉头微微皱起的模样,让岑修儒不知为何弯起了嘴角。
“怎么了?”
“……”岑修儒摇摇头,好不容易压住嘴角的弧度,眼中的一抹笑意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笑什么?”
岑修儒仍是摇头,摇头的幅度愈发大,嘴角却又弯了起来。其实,他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还将心意藏在心里的时候,有那么一次,自己为面前这人带上一个面具。当时对方也是这么弯着腰,向他靠近了一点。
就那么一点点……算不上亲近的亲近,就让曾经的自己乐不可支,红透了脸。回想从前,更觉今日耳鬓厮磨来之不易。
天底下哪有什么命?……即便禅师不曾点破,岑修儒那年在生死门走了一遭,又怎能不明白?
命里他岑修儒不过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根本就落不得轮回,修不出正果,命里他早该已还尽修为,早该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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