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翻看原籍再来誊录。这叫裴钧跪在张岭桌前耗费了一整日,不仅抄得肩酸背痛、手指发软,还根本没有任何闲暇去学堂听课,更别提与监中好友嬉笑同乐,如此一日到头,他就算心中再想起姜越脸上的红痕,也再难对那误伤之事心存愧疚了,不过暗自宽慰道:为了赎罪,便任由那小王爷撒撒气得了,就当是欠他的。
那日傍晚时他再度去了晋王府送书,且告知了姜越张岭新布置的课业。其时姜越刚从北营回府吃饭,依旧是一身戎装、正襟危坐,见他来了,只叫他放了书便退下,而裴钧却在廊外站定了,说昨日黄笺受损是他过错,今日已全全誊抄一遍奉上,求王爷宽恕,今日不如就等王爷写好课业由他带走,好早一些交给张岭,以免再出了差错耽搁课业。
这些话裴钧几乎是咬着牙说完,末了他一挑长眉抬起头,正正看入堂上姜越的眼中,叫姜越一时闻言,也停筷端碗看向他来。这短暂的视线相接中,姜越一容淡漠中似乎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片刻即逝。
接着裴钧听见他说:“如此也好。”然后姜越便放下碗,拿上书,翩然拂袖去了内院。
那一夜裴钧在晋王府前厅等到深更半夜、月过中天,下人才带出了姜越批好写好的书与笺。裴钧困得两眼昏花拿上便走,翌日交到张岭手中,张岭翻看再三,却怪道:“晋王昨日没写读悟?书中为何没有?”
裴钧听得脑子一懵:“不可能,他写了好晚呢,叫我昨儿等到半夜才带走的!师父,您再找找?”
张岭拾书当着他的面抖了抖,抬眼满含深意地看他:“若确定不是你弄丢了……”
——那就是晋王根本没放东西进去!裴钧登时只觉一股烧心怒火直冲天灵,咬着牙把腿一捶:“既有这阴险打算,他不说便罢,岂还叫我等至漏夜!这小王爷为何如此歹毒!”
“少年人慎言哪。”张岭不疾不徐放下书来,端起手边茶盏,“罪孽是你先作下,晋王不过是在讨要公道。”
“公道?”裴钧是真不服了,“要打我罚我要杀我,要我认罪伏法,他把我交出去便是!却为何不交,反倒硬要用此边角小事反复折辱我?”
张岭低头喝茶,于他这“为何”之问依旧不言,末了只把手边的书再度推向他:
“昨日课业未呈,今日课业又至,晋王爷是绝不会拖欠课业的,这读悟便一定是写了,却因你带走之前并未查证,就又耽误了。念在许是晋王爷一时疏忽忘记了夹入书中——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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