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野跨步时踉跄一下,突然用胸膛抵着沈泽川的后背,带着他翻滚下起伏的草丛,滚进条溪流里。
雨还在下,寒冷砭骨的水冲刷着身体。萧驰野粗重的喘息就压在沈泽川脖颈边,炙热与冰凉形成奇异的两重天。
“杀我对你毫无益处。”萧驰野撑着狼戾刀,抬了些许身体,“所以剩下这一程,就靠你了。”
沈泽川就着溪水抹了脸,说:“救你也无用。”
“你是来找楚王的。”萧驰野闻声又把人压了回去,“怎么办呢?锦衣卫也翻不出来,只有我知道他在哪儿。你的时机已误,今夜太后必败无疑!好好疼我,我便是你的生路。”
沈泽川回眸,两个人鼻尖相对,他冷然地说:“砍死你,大家一起死就好了。”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出来,”萧驰野说,“就是为了跟我殉情?”
“你不如靠这张嘴去和乔天涯谈谈。”沈泽川冰凉的指尖握住了萧驰野的手,下一瞬狼戾刀回扫而去,将追兵击退片刻。
沈泽川得到了空隙,抬腿抵开了萧驰野。他一手抄着绣春刀,一手提着狼戾刀,平复了方才疾跑的喘息。
“这条命记在账上。”沈泽川看着乔天涯奔近,握紧了刀,“今夜之后,我就是你大爷。”
泼墨般的夜色里,雪光一亮,沈泽川根本不给乔天涯开口的机会,当头一斩。
水花随着脚步迸溅,沈泽川刀刀致命,钢锋碰撞间,绣春刀挫损了刃口,被乔天涯挑飞了出去。
两个人顿时分开,沈泽川左手空空,浸在溪水里,冲掉了下淌的血。
“美人就该隔帘坐高阁。”乔天涯仿佛嗅见了什么味道似的,“提刀伤手,断了怎么办?”
沈泽川右手掂量了下狼戾刀:“拧断了手脚,不正好听话乖巧?”
“这世间有种人惹不得,”乔天涯说,“就是如你这般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人。”
沈泽川跨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