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担忧,因为她不确定要挑个怎样的价格才好。诚然,她爸爸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他收的那套翡翠是要给老太太当寿礼的,这就决定了她挑的翡翠必须要有小辈的自觉,不能压过老太太的风头或者与她旗鼓相当。可如果挑得太便宜了,不仅会让谢斯礼没面子,还会让赵海天感到没劲。
犹豫一会后,她心一横,凭感觉指了块看起来比较适合她年龄的紫色吊坠。
赵海天愣了愣,拊掌大笑:“好眼光!这块满紫的种水和大小完全可以媲美当初报价一亿的紫薇之星了。”
“……”
嘉鱼扯了扯嘴角,正想厚着脸皮重新指一块,就听他说:“要不是边角这有条小裂纹,拿去拍卖,肯定是第二条紫薇之星。现在这样嘛,我也不坑你,瑕不掩瑜,算你叁千万。”
眼睛看着她,话却是朝着谢斯礼说的。
嘉鱼平时买的首饰多在几万到几十万这个区间,几百万的很少,只是单纯拿来撑场面的,上千万的更是一件都没有,因为她对饰品并不热衷,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她更愿意把零花钱花在知识付费和护肤塑形这种自我提升项目上。叁千万和买给老太太的那套叁亿的翡翠比起来,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听到这个价格后,她的心还是出于当了十几年穷人的惯性抖了抖,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谢斯礼没有讲价,他接过这块紫色的吊坠,对光瞧了几秒,忽然抬起右手,将她背后的长发撩到了一边肩膀上。
透过展示柜的玻璃柜门,嘉鱼清楚地看到了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覆盖住她,像烘培师对待裱花,外科医生对待手术床上的病人,陶瓷手艺人对待未成形的泥胚那样,慢条斯理地为她戴上了项链。
赵海天家没开空调,南方冬天的湿冷侵入骨髓,让他的指尖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凉,若即若离拂过她温热的肌肤,将她颈上的绒毛冰得根根倒竖。嘉鱼僵硬地站着,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尽管父亲为女儿佩戴项链乍一看天经地义,可她心里有鬼,总觉得这个举动无异于当着赵海天的面脱衣服。
他的表情看起来正常吗?她的表情看起来正常吗?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算正常吗?
幸好谢斯礼心里有分寸,没太折磨她,他缓慢却精准地扣上项链的扣子,松开手时,鸽子蛋大的翡翠向下坠出了一点重量,她低下头,看到一滴紫色的眼泪在自己锁骨间流淌。
不等赵海天发挥商人油嘴滑舌的天赋,编织出浮夸的赞美,谢斯礼便拍板道:“就这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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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赵海天家,嘉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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