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很晚,晚得外面的戏都落幕,装戏台子的卡车都走了,放电影的在收布,长街上一片冷清,甚至蓄起了晨雾,段昀芸和秀儿在外面送客,一辆车一辆车走,压过石板路,松动的砖石像松一个人的脊骨,段莠在门里面,何人做告别,衣服非常冷,丝袜半湿,绷在脚腕上。段莠说话的声音越发低,越迟走的客越重,眼前只有一条空巷,回头,段莠手放在张跃建的胳膊上,身旁是崔玉,他们叁个一起,段昀芸立马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孤单,差点忘了她是女人。
段莠让秀儿带他们俩去客房,段昀芸过去扶起他,当他的拐杖,段莠晚上饮了一点葡萄酒,胡建邦劝他喝的,张祥民走后就是他,和张不是一派,张人走茶凉,这两年给段莠很多脸色看,都知道段莠不能沾酒,他硬要他喝,又是段莠生辰,怎么也不叫人下台,段莠起来喝了,段昀芸那一会非常难受,在心里诅咒胡建邦。不过胡建邦愿意在这种私人场合露面已经算是给面子,段莠一杯酒的事,私下里流过去多少东西,一杯酒也是要给别人表态,他治得住他们段家。
从来没在他身上闻过酒气,段莠身上就有香味,房间里熏衣服熏家具的,每天秀儿都来点上,把段莠也熏得香喷喷很入味,某种视角来看,段昀芸会这样想,段莠是她和秀儿养的洋娃娃,放在宅子中心来,摆弄、照顾,秀儿自己退了出去,然后由她接手,送到床上,完成更高一级的家家酒。
段昀芸和段莠回了屋,一边走一边打开灯,屋子亮堂堂的,到最后一盏,卧室里的,段昀芸刚按下,就让段莠推上去,一个按钮揿了叁四次,段莠在她耳边轻轻地笑,房间里一会阴一会明,闪得快了像恐怖片。其实今晚也将是。段昀芸灌好肠之后有拿手指伸进去试,紧得戳不进,也许再弄出血,段莠会高兴。
最后在明两里躺下去,段莠喜欢开灯,所以这是要做那事的信号,不过今天的段莠比往常好相处一点,因为他真的累了,软绵绵地摊在那里,反倒段昀芸摩拳擦掌,伸手去扒他的衣服,段莠躺着,衣服卸到肩膀就不够了,往下拽,好料子结结实实的,又是量体裁衣,没有一毫松快,段昀芸拽他的领子,“你起来。”段莠脸斜过来,眼光流水样地泄下,定在段昀芸脸上:干什么,轻点。
段昀芸心中一下子燥火得很,段莠像一个极美极美的画像里的人,突然揉皱成一团躺进她的手里。段昀芸说:脱了衣服才好睡。段莠微笑:就是好睡?像准备只复述她的话尾。段昀芸说:穿着不难受吗?那你穿着了。
段昀芸松开他。站在窗前解帐子,尘土气和帐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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