靦腆上车,感觉要是看了,她会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她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外眺望,仅见许致海的身影越来越小,两人距离拉远,远得剩下两旁街灯代替她守在他身旁。
余星蔚面向飘渺的黑夜,心想方才的窘境,全身瘫软在椅背。
那样的情形下,她说再见也不是,说不要走也不是,更不可能乾脆邀请他一起回家,她父母肯定会吓着,以为对方是她的男朋友,要见家长代表他们已经交往,或有更进一步的关係发展。
老一辈不太晓得「男闺蜜」的定义,他们常觉得为何一个男生常跟一群女孩子们玩在一块儿,因为在他们观念里,男女授受不亲,非一家人,连碗筷也不能用同双,饮料不得同杯。
余星蔚从小在此般旧观念中成长,但她小时候是调皮蛋,根本没管男女之间的距离,大家是兄弟、朋友,互动要讲义气。她想到这边突然领悟到至今大家眼中的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想,大概不是什么气质美女。可是,许致海接受每一个在他身边女孩的样子,他从来不会批评,还要她们快点找到好人家出嫁。而他呢?
每次余星蔚坐到他的后座,看着这对瘦弱的肩膀逐渐撑起一个家,变成女性朋友们的肩膀,听他说了上班时遇到的各种苦难,他都坚强地顶起上方的天空,让待在他身边的人有空间能喘气。
她多想陪在他的身边,成为他能依赖的对象。
不知道这样奢侈的梦,有一天会不会实现?若是有那么一刻,孤雁身边能多个伴儿陪他飞行,秋山水色倒映双影,景象大概不再寂寥,会成了温馨的暖秋,用橙黄红点缀森林。
儘管位在深秋,两人在一起时,将至的寒冬会被他们掌心的火焰融化,不惧冷冰。
那晚,余星蔚做了一个起初不错的梦。她是一条鱼穿梭海中,任由水流带至遥远他方。在那个奇幻的国度,他们幻化为人,于陆地奔驰、玩耍,不懂人的情感,两人却紧紧相依,没有顾虑。
他们口中吐出的粉红泡泡,在天空聚积成雷云,当他们越相爱,天气越差,雷声轰隆作响,划下一道电光——
她翻身,屁股着地,爬起来正好闹鐘响声,得准备上班去。
她出门前,拋弃矜持,随便扯一个话题密他。
鱼星味:我居然梦到跟你在喝酒,一定是兄弟太久没出来见人!
大海兄:你没事发什么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