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风来三女儿的满月宴,融卿恽也带着礼物赴会了。
抓周的时候,刚满一岁的孩子在地毯上爬了会儿,然后从各式各样的器具里,抓起一双筷子,众人一齐笑了,鞠风来笑得尤其开怀。
“我家三儿是个有口福的,长大也必是能及时行乐的主儿。”她抱起女儿,同懵懂的婴孩打趣道。
注意到融卿恽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将女儿抱给他:“来,你抱抱。”融卿恽赶忙拒绝,“小丫头轻着呢,你那胳膊不碍事儿。”眼看孩子已经被塞到眼前,他只好接了过去。陡然来到了陌生人怀里,婴孩撇撇嘴,咿呀出声,是个要哭不哭的样子,融卿恽有点笨拙地托着孩子,怕惊扰她一般,微不可察地轻轻摇晃着臂弯,她适应了会儿,在他怀中逐渐放下心来,抓了一束他的头发放进嘴里咀嚼。
宾客三三两两地往花园那边去了,厅里的人渐少,鞠风来笑着看了一阵融卿恽哄孩子,然后开口道:“你好像有话要同我讲。”
闻言,融卿恽将逐渐瞌睡的孩子小心交托给乳母,待乳母走远了,他问道:“奏疏里的草叶,可是风来放置其间的?”
鞠风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我从中书省截下的折子,原先帮中书令处理过一些部门协作的杂事,他收到这封弹劾,便先让我过目了,本想卖你个顺水人情……没想到你却丝毫不领受呢。”
“你我身居高位,涉及皇储事宜,处之应慎之又慎。”吐露的话语,平静得近乎无情。
“陛下最信你,你若压下此事,举荐三殿下,她必然应允,”鞠风来垂敛眉眼,“三殿下是皇长女,品行又极佳,若是推举她做皇储,一切便都顺风顺水,亦可免除新的纷争……可惜了。”
融卿恽没有出声,私藏祭器的罪名,对方既敢弹劾,罪证恐怕早已安排妥当,无论三皇女是否犯下此罪,声望都有了污点,即使陛下愿意轻放,想参选皇储,也是再无可能。
“储君之位关系重大,而三殿下性情怯弱,实非合适人选,能远离储位之争,或许不是坏事。”融卿恽虽然这么说,气势却不盛,想来亦是自觉有负于学生。
““卿恽啊,”鞠风来邀他一同坐下,又给俩人各倒了一杯酒,“你我原是同路人,我和你说些真心话。前两天我去师殷坟头,看到那儿已经笼上了新草,时间过得真快呵,十八九岁做姑娘时,敢凭星点希望,孤身往炎州投奔陛下,那时可真是无牵无挂一身轻呐。如今年届不惑,岁月落在身上,积了沉甸甸的一层灰,积灰,便有旧气,有旧气,便趋昏聩,单每天醒来,就已觉出疲累了。”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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