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壳了一分钟之后,忽然明白父亲意有所指,他无非是想让我捯饬捯饬,别素面朝天就去拜年。
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我寻思不明白,于是默默把话题转到桌子上的枣糕,问奶奶血糖高还是每天都要吃完这一大块吗?还喝甜粥。
父亲被我无厘头的问题困住,无言以对。我也因此得以起身逃离。
化妆过程中不断涌进各种新年祝福和节日庆贺的信息邮件,发送回复时每每斟酌字句,每个人写得都要特别点,尤其因为今年是疫情放开的头一年,大家过年格外热情,为了迎合这种预期,本来礼貌客气的问候方式也变得繁琐许多。
索性画个淡妆也花费不了多少工夫,等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也到出发时间了。
在电梯里闭目养神的时候,我心里琢磨着,估计待在北京这几天都要走动拜年,免不了人情世故上的一番辛苦,心烦有,但不会太困扰,回上海之后几年不见也是常事,这几天就当还债,心平气和点磨练心性。
一家家走下来发现拜年倒没什么,主要是坐车和必须绷紧神经坐得像是公开课上的小学生一样笔直让人感到疲累。
小时候觉得拜年好辛苦,笑到最后自己脸上皮笑肉不笑练得出神入化,现在意外地很轻松,也许是在外工作生活久了,习惯应酬的原因?
下午路过雍和宫的时候,本想顺路进去拜一拜,没想到要预约票,尴了个大尬。
接下来几天如此复制粘贴。
唯一的插曲是抽空去看了流浪地球2。不得不说非常好看,叙事宏大,包含太多太多内容。中间张鹏说五十岁以上出列的时候感动爆哭,口罩都哭湿了。
前天我吃饭时跟父亲说元宵节后就要回上海。
其实这事早就在回来之间就讲好,但不知为何父亲却因此生起气来,说这个家又不是什么宾馆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年夜饭都不吃,只是年后回来看看算什么,还没出嫁,规矩就坏得不成样子。
我莫名其妙。
祖母顺着他的话说,让我多留两天,先把工作暂推后些,不妨事。
日程合同都是定好的,哪有鬼才会因为过节耽误甲方乙方的事儿。我想到这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说了些好话让步劝和,只是机票日期绝不改签,这是底线。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地,在昨天露出了真目的。
一天相了三次亲。
他们也知道如果开头第一天就相亲,我可能会连夜收拾箱子走人,感情之前所有的拜年程序作为温水煮青蛙的头盘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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