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我拆下今天的记录表,仔细地把他塞进厚厚的档案夹里。
正当我抱着档案夹起身时,他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往他的方向看去,他的手举着一罐白色的药罐。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止痒药膏,你先用一下吧。」他挑眉看着我的手臂。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内侧手臂红肿的厉害,几个地方甚至已经破皮。
原本围着他七嘴八舌的人突然断了声音,他们的视线在我们之间徘徊,我连忙腾出一隻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谢谢。」我客气地回应,嘴角微动,还是没有勇气与他多说几句话,于是头也不回的拉开休息室后方的门把,稍有重量的门在我放开之后,迅速地关上,发出沉重又巨大的声响,我的心脏被无预警的声音吓得停顿。
我靠在门上,长吁一口气。单手抱着颇具重量的档案夹,我举起另一隻手的药罐,在日光灯下端详,心中扬起波澜。
把档案夹归位之后,我在中间的板凳上坐下,谨慎地打开那个药罐。
薄荷清凉的味道从罐中溢出,我像是一个调香师一样,嗅闻着四散的芬芳,想要仔细辨别其中的成分。
我的身上带着一股难以化解的燥热,全都积累在面颊上。我轻轻地在指尖覆上一层沁凉,试图不让药膏留下一点不平的痕跡。药膏抹在我的伤处,热气好像被随之抽离身体;碰到破皮的地方时,一阵刺痛让我不自觉地拧眉,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将盖子盖上,大拇指指腹在瓶身摩娑,印刷的字体在瓶身上有着不一样的触感。
不知道是药膏太厉害,还是他的药膏太厉害。一时间,我已经忘记手臂上的搔痒,只感觉热气不断被带出,但我的心跳并没有随之回復。
我不断提醒自己,他不过是出于友善的帮助。但大脑却擅自把这个讯号包装成一份礼物,下达错误的命令给其他器官。
象徵快乐的多巴胺还在持续的分泌,我握着小巧的药罐,指尖用力。